大理南涧宝华镇格止腊村:一条小河分两岸,却让风景成了双倍



群山深处的村庄总是带有一种宁静悠远的特质,像一只栖息在高大浓密核桃树下的松鼠,远离尘嚣并且默默无闻,村民们生活在清贫与自在里,坚守顺应自然的遥远农耕文明,仰仗着脚下的大地,那方既让他们感到骄傲,又限制着他们的水土。距南涧宝华镇饶家村仅1.5公里之遥的格止腊村便是群山深处众多古老村庄中的其一,自然而然拥有这些特质,在古朴的宁静时光里流淌着独属于格止腊村的温柔与闲适。



格止腊村中有座石块垒起的水磨坊(这在乡间很罕见了),就建在落差较大的溪流旁一块小小的平地上,水车早已破败变成了一堆无用的木头,放在沟渠旁。水磨坊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块巨大的磨盘,早已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这一块厚重的磨盘早已失去了实用价值,仅留予后人参观。



一条浅浅的溪流从村中自西向东淌过,哗哗的水声在高大的核桃树下响起,从未间断,如流经村庄看不见的时光。叶片间闪烁的阳光如翻飞的蝴蝶,落入清澈的溪流。溪水从西边看不见的深壑里跌落下一道道高崖和矮坡,在村庄激荡起一曲鲜活的生命之歌,流向东边远处重峦叠嶂里,消失不见。静谧的石桥、潺潺的流水和流水两岸一排排古朴的家园,这些景象很容易让人想起江南,想起“小桥流水人家”的绵绵诗韵。

我们从路边的农户家里接来一桶山泉水,坐在水磨坊的小广场上泡茶喝,耳旁充溢着疾流声和微弱的风吹树叶翻飞声,一位妇人背着高高的松针堆从路旁缓缓经过,悄然无声。她从村西一条蜿蜒小路走出来,走进我们的视野,低着头默默走向村庄自己的家园。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栋房子里,但猜想这个晴朗的上午,她大概花了几个小时在西边群山中某片阴暗的松林里,弯腰弓背把松针从林地里归拢,塞进背篓里,并尽可能地高高堆起,用绳带捆绑好,背上双肩走回家中,堆放在房前屋后。堆好松针,她大概会坐在院中的台阶上休憩片刻,(或许我们看见时已经是她第二趟第三趟背着松针走回家了),然后做一顿简易的午餐,吃完饭后再继续从事别的劳作。和久居山中的所有人一样,群山在她眼里会成为极易忽视的存在,毫无诗意可言,如同她生活了数十年的熟悉的村庄。






只有像我们这样远离村庄、无法在村庄里谋生的人才会不痛不痒地表达几句对村庄、对山野的恋慕,一旦要真正留下来,守着村庄度日夜的时候,有几人能守得住山里的寂寞与寂静,耐得住村庄的艰苦与辛劳呢?我们一次次走进村庄,不过停留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蜻蜓点水般地闯入其中,激不起一丁点涟漪,我们能做的,也仅限于留住古朴村庄的美好时刻,满足于一时的视觉享受。





村庄的生活虽平淡无奇,但村民们也自得其乐,在清苦的农耕生活里总能找到调剂的方式,村中的小广场便给他们提供的方便。无事时,人们喜欢聚在广场上的游廊下,打牌闲聊,日子就能乐呵呵地过去了。



即便深山里的村庄从来不缺花花草草,村民还是喜欢在院前屋后栽上一些好种养的花儿,木槿花、喇叭花、蜀葵、月季、天竺葵,这些平凡的小花开着四个不同的季节,村庄就从来不会缺少色彩。



从村北拍完照走回村中的溪流旁,我们遇见了一条可爱的小奶狗,它快活地甩着尾巴跟了我们一路,并领着我们走去村南,那边也有一二十户人家。孩子们朝前走,它便时远时近地跟着,像一个热心的领路人,直到我们坐上车离开,它才跳进了主人家隔壁的院子,自己玩耍去了。





一条条窄窄的石板路和一级级青石台阶把村庄串连起来,我们悄悄地从家家户户门前经过,一些大门上了锁或虚掩,主人家大概在山地里农忙,无人在家,一些院门敞开,干净整洁的院子露出一角被我们看见。孩子们一边走一边嬉笑打闹,就像走进自己的村庄悠闲淡然。






无论走在村庄哪个角落,总能看见山野就在不远处守候着村庄,颔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