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巍山牛鹿塘村:比远方更远的村庄,比想象更美的归处



我们站在歪角河北边高高的悬崖上,朋友指着对面山坡一条之字形的羊肠小路告诉我们,这是他幼时去姨妈家的村庄牛鹿塘所走的路,沿着这条陡峭的山路爬上去,再翻过一座山就到了,这往往需要花费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他家已经深入群山,而牛鹿塘比他家更深更远,需要更多的时间衔接才能看得见。





这个大山里的村庄建在一块开阔的平地上,村中密密匝匝簇拥在一起的房屋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人口较多的大村,实际上牛鹿塘只有四十余户人家,村中很多尚存的房屋年久失修无人居住,却也并没有摧毁,或闲置,或圈养牲畜。许多老旧的彝族土夯房屋宽厚的墙壁内累叠进层层竹子,墙壁即使经历百年风雨也不会坍塌。
村中人说,以前的老房子里,家家户户都筑有火炕床,这也是山中彝族人家的一大特色。山中冬夜漫长而寒冷,尤其是那些建在背阴处的房子,即使是白昼,也有大半天的时间得不到光照,更为苦寒,人们就坐在火炕床上,借此度过寒冬腊月。彝族人善刺绣,他们服饰上的精美图案皆出于手工缝制,这代代相传的手艺的传承,很多时候怕就是在窄窗边的火炕床上完成的吧。如今,火炕床上早已没有了刺绣的彝族阿孃,变成的堆放苞谷棒子的地方。


只要有人住,房子就能一直活着,坚挺着。村中这样的木结构房屋墙壁几乎都会被烟火熏得黑黢黢的,外观上虽有欠缺,却能大大提高房屋的使用寿命。熏黑的木板可不容易被蛀虫毁了,也能免于因潮湿而腐烂。






走进村庄幽深狭窄的小巷,似走入了另一个时间维度,能偶遇一些平凡又温情的过往。村庄古朴的往昔落在小巷里,落在瓦檐上,也落在紧闭的木门后,那样悄悄地,像一阵风拂过树梢。午后未尽,黄昏未启的冬日阳光流溢着暖煦,流进这古朴无华的村庄小巷,也流进寒意渐浓的冬夜,潺潺如溪水。村后山中那一棵棵出彩的马栗壳树与阳光同色,在高地上散发出另一种光芒。等春天它们的花期来到,阳光也应该会变成绚丽的色彩吧。







无论站在村庄的哪个角落,那棵罕见古老的小叶榕树都会被看见。浓密的树叶里仿佛藏着另一个世界,一个松鼠和更多微小生物生活的世界,不被打扰,也不会被破坏。树冠里的这个世界,叶背是它们的天空,阳光变成一盏盏绿色的小提灯,照亮天街般的树杈之路。无人知晓它活了多少年,如果有人追问,得到的答案是玄乎的:我奶奶的奶奶小时候就长这样了。即使在村庄萧瑟的冬日,这棵巨大的榕树仍葳蕤生姿,生生不息,是造物者种给自己的永生花。



村庄另一棵神树是村后这棵异常高大粗壮的清香木,枝叶繁多茂密,它挺立在村庄后山的坡地上,有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日日俯视着村庄,庇护着村庄。牛鹿塘村中没有修建山神庙,村民将村前那棵古榕树和这棵清香木视为神树,时常祭拜。





不知是谁在屋后种下了这棵梅子树,满树的梅花一半吹散在风中零落成泥,一半仍留在枝头绚烂喧闹。




村庄的年味,来自于柴火灶上那一锅锅香气四溢的羊肉汤,这欢聚的热闹,停在了土墙围着的农家小院内。村庄,永远是宁静安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