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藏幽泉,赏花正当时:大理巍山小塘子村的周末露营时光



第一次翻过小塘子村水泥路尽头那个陡峭的斜坡,站在山石嶙峋的山脊线上,看见藏在一大片参天古木下的黑龙潭时,那里的清幽瞬间在冬日温煦的晴朗里荡漾开来,无形的涟漪从不远处的幽静里一波一波朝我们袭来,彻底走进心扉。
等待重逢,有如等待佳日。无论是在等待中,亦或是相逢时,那一份美好是细水长流,是静水流深,是山涧冲出旷野流向凡尘时仍澄澈无比的可贵。



记得上次我们站在山顶的狂风里苦等云散风歇,却久久没能如愿。那日倾注而下的大雨将我们驱离山间,我们在黑龙潭逗留的时间很短,都没来得及细细探究。车子冲下山坡时,身后的天空架起一座好运象征的彩虹,我把这当成一种暗示——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于是,我们很幸运遇上了这个晴朗的周末。闲散的白云在渐变的蓝天之下远游,当太阳升高,寒冷携着迷雾消散,我们便再次站在了这块汴府民约的石碑旁,冲向那片被数代人保护好的古木丛林里。



和之前一样,这里依然没有喧闹声,小塘子村的村民们都奔波在一如寻常的忙碌里,大概只有在重大节日里他们才会结伴前来,祭拜,焚香,打平火。龙亭旁砖房里的摆设与我们上次所见毫无二致,那些堆放在一起的锅碗瓢盆都蒙了一层灰。这次不同的是,除了我们,还有一对夫妇拎着大大小小几个空桶,几乎和我们同时抵达黑龙潭,他们是特地从巍山城骑摩托车过来取水的。
因为天气好,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在此停留。有读者告诉我们,这段时间山中会开一种好看的花。为了找花,我钻进那些浓密的树丛里,却意外发现了黑龙潭许多细小的支流。这其实都是一些浅浅的水沟,瘦弱细小。但无论是从哪个方向流淌而出,浅沟里的流水都极清澈透亮,毫不含浑。







这清亮如许的幽泉源源不断地从黑龙潭旁一簇高大的芭蕉树深处流淌而出。我循着山间狭窄难行的小路探索一番后,找到了泉水最初的出水口,泉水从一块深暗的巨石下涌出,巨石之上就是一片长满了参天古树的山坡。芭蕉树上方的斜坡上有几棵邻近的大树,其中一棵已作古多年,仅剩一截树桩,稳稳地扎在坡地上。
粗壮的树桩需三四个成人才能合抱,树皮早已剥落,裸露的树干表层亦不知枯朽多少年,像干涸的河床,逡裂成一道道深沟。但仍有不息的生命在上面驻扎:这里已经被无数苔藓占据,这棵曾经壮硕的古树依旧绿意盎然。这里的泉水与我们在山下饮用的自来水相比极其甘甜圆润,泡出来的茶少了许多干涩。我想,这棵不知年岁几何的古树如今仍然散发生机,应是受惠于这山泉的缘故吧。

我们是为这种名叫猴子木花的山茶花而来。一名读者和我们分享,黑龙潭旁这几棵高大的山茶树会在十二月份开花,花朵洁白无瑕,很赏心悦目。我们到时,果然在两棵两三米高的茶树上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几朵掌心般大小的花儿,溪流边的山地上也掉落了两三朵,还有更多花苞藏在枝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猴子木花这个近危品种,我想,我们能有幸得见,与山顶那块清代的石碑有莫大的关系。若没有那道惩罚力度极狠的政令,恐怕这山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纯洁无瑕的精灵存在了。




我们坐在山顶露营,山坡对面的多雨村像一位观众,日夜不息地欣赏我们所在的这片山地。温和的空气从我们身旁流过,一切都如此静谧而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