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巍山大梯子坡村: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走入村庄,就走进了王绩的《野望》里



从巍山古城驱车驶向西边的群山,仅需半个小时就能抵达大梯子坡村,这个距巍山古城仅10公里远的村庄。当我们翻过村庄前最高的那道山梁时,喧闹密集的城镇看不见了,长长的巨大山谷里只散落着一个村庄,无边的宁静笼罩着整个村庄,冬季萧瑟的田野里缺少了许多生机。我们仿佛在越过山梁的那一刻,就坠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平静如水,辽阔如汪洋的纯粹世界。


大梯子坡村的房舍并不集中在村中那条平整的水泥路两旁,我们是走到了山谷对面的小梯子坡村时才看全整个村庄的布局的。在那道高高山梁上簇拥着许多白色的新式建筑。而更西边的山坡树影里则藏着那些色泽暗沉、低矮老旧的土夯老房子,这些老房子并非建在一处,而是四散在巨大的山坡之上,像一群群不同物种的动物,各自为王。



从小梯子坡返回大梯子坡村,我们根据粗略的记忆去村中寻找我们在对面山坡眺望时所见的几处老宅。才走上一个陡坡,附近农庄里的看门狗不约而同地都狂吠起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惊动了一个院子里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数名村民,他们纷纷从围墙上探出头来,想知道出了什么事。那群惊叫不停的狗阵仗也是足够大,大概有五六条,追着我们不肯罢休,我们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





这片老村区有许多旧宅因年深日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坍圮现象,很多整栋都已废弃,根本不能住人,但房子曾经的荣光依然可以辨认,墙上勾勒清晰的壁画因墙面剥落变得残缺斑驳。断瓦残垣处,农人开挖出一块块大小不同的菜地,新生命不时从一堵堵无人理睬的土墙下成长,发芽,抽叶,开花,结果,然后泯灭,在沉寂里迎接下一次的轮回。而土墙呢,像一尊雕塑,无声无息地静观无数细小生命的轮回,只投下短短一截阴影,微弱地表达着自身的存在。时光倒流,当宅院尚完整无缺,房主一家生活其中时,土墙会听到许多故事吧。





老村区之上就是一片丛林,一棵高大黄连木密密匝匝的枝丫间不知藏了多少只喜鹊,它们盘踞在高高的树枝上,离人类远远地的,发出订书机一样的鸣叫声,这声音说不上动听,但欢快是必然的。当它们俯瞰地面,发现有人类靠近时,它们就停止了鸣叫,飞离栖身的黄连木,朝山谷深处飞去。当我抬头寻找它们时,枝头是空荡荡的,只有黄连木红色的果子嵌在靛蓝色的天空里,闪烁着冬日柔和的阳光。那黑白色的剪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了。


寻喜鹊而不得的时候,我们很幸运望见了村庄之上那片绚烂的秋色。“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当夕阳触及东边那道高高的山梁,我们站在山梁上回望村庄时,应该也能捕捉到牧人驱犊返这样充满诗意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