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洱海边的白族村落下鸡邑村:夏夜海风拂过的宁静村庄

从阿珠家吃完饭出门去旁边的民宿时已经接近22点,夜晚的海风比黄昏时分稍加强劲,携带些许凉意。孤月已经滑去了西边的天空,远离洱海宽阔辽远的上空领域,但海面依旧映着粼粼微光,新种的莲叶在海湾一角沉睡,偶尔慵懒地随风翻动几片柔滑的叶片。一只鸦类发出一声突兀的嘎叫声,宛如从空中坠下一枚小石子落入水面,在暗淡的夜光下激荡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我寻声望去,没有发现任何鸟类的身影,嘎声也被海水吞进了腹部,很快,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我们在疏星朗月下沉入村庄最安寂的时刻。








暗淡的夜晚溜去了地球的另一边,而这里,一切又在新生的光明里开始复活。早晨七点整的日出刚好落在洱海东边的山巅,穿越海边的红杉林,散落在洱海廊道旁湿地公园的草地上。一些嫩绿的草尖粘连着许多圆润的小水珠,在阳光变得猛烈前,水珠是那么地活泼、玲珑。再过一个小时,它们应该能长出翅膀,飞上云端吧。白鹭在起伏甚微的海面上漫无目的地滑翔,然后又远远地停在了齐膝的草丛里觅食。还有水岸边一排排摇曳不止的绿色芦苇,依旧向南或者向北屈身,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表达远行。








我们在下鸡邑村的邻村住了八年,刚来时,下鸡邑村与洱海之间还是一大片田地,种满了各种蔬菜,村里人基本靠种菜卖菜为生,很少有外人进出。那时海边只有一条两车道的沿海公路,游客多半只是路过。村中房舍几乎都是村民自住,没有客栈,更没有咖啡馆。记得每到黄昏晚饭后,只要不是雨天,我们就会带着小孩出门来这条海边公路上散步。我们和阿珠相识就是出于这样的一次偶然散步。她和家人在路边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开烧烤店,我们是闻着香味走进去的。她第一次向我们推荐了自创的特色烤鱼,我们一吃便是八年。结账时,她问我们是不是来玩的游客,我说我们长住隔壁村,于是大家打开了话匣子畅聊起来,原本要走的我们又逗留了许久才离开。从此以后,哪怕不是来吃烤鱼,我也会带着小孩来找她闲聊。为了保护洱海,靠海的摊位都被取缔,她和丈夫也拆除了棚子,把烧烤店搬进了村中的家里,我们便转移了聊天阵地。接触的时间长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便由摊主与食客之间的关系变成朋友关系,即使现如今我们搬去了巍山,这种关系不减反增,每次来大理,我们总会来她家里小坐,而她也必定会抽空准备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款待。











这次再来时,村子有了很大的变化,靠海的房舍几乎家家户户都变成了客栈民宿,村里也开了很多家咖啡馆和各种餐馆,以前无人往来的乡野村落如今变成了一个新的旅游胜地,游客熙攘。阿珠家的新房也已完工,这是压在她和丈夫心头上多年的一件大事,我们虽得知其中的诸多波折,但那种夜不能寐劳苦心酸,无论如何也无法真切体会。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即使村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阿珠的生活依旧与从前无别,忙碌,充实,乐观,一如我们面前的这片熟悉的大海,仿佛从未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