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火山村摘梅记|大理巍山马鞍山乡小暑日农忙实录



正月里我曾沿着山边的田间小路多次往返于安丽家与二娃家之间,那时路边的青梅树枝头已经含苞欲放,凝在枝头的粉色和黄色花苞还挂着露水,在冬日的暖阳里蓄势待发。半年时间过去,此时的青梅树枝头已经硕果累累,绿的黄的、大的小的梅子坠弯了枝杈,数也数不清。我们这支小镇青年队被山里的青梅召唤回山村,在树底枝头度过了忙碌而又笑声不断的一天。




我们在正午时分抵达火山村,浓密的云层占据了整个天空,雨水迟迟没有滴落,这样阴凉无雨的天气正是干农活的好时机。两杆竹竿,一大块塑料铺垫,六七个蛇皮袋,两个背篓,带齐了这些用具,我们就在二娃家附近一棵长得最茂密的青梅树下展开了极具娱乐活动性的山间劳作。








把山间的辛苦劳作说成娱乐活动并非自嘲,更非自诩。小镇青年在山外待久了,山里的一切便能勾起他们诸多想念,哪怕是辛苦的劳作,于他们而言也仅仅是劳身,精神却能得到极大的放松和慰藉。在这里,没有人和事要求我们做一个高情商的人,任性而为即可。小军在外地工作多年,几乎没有在这个季节回过山村,更没有机会爬树打梅子,所以这一整个下午,他从始至终都爬在青梅树的枝头,用竹竿敲打梅子,或者站在树枝上用力摇晃,哪怕汗水一次又一次浸透了衣衫,他依然像个贪玩的孩子不肯下来。



二娃和小军奋力地用竹竿把高处梅子敲打在树下的垫子上,其他人就弯着腰埋着头把蹦出来的梅子捡进竹篓里,拖着沾满泥土的鞋子在树下打转。敲击下来的梅子一颗颗坠落在地,犹如翡翠色的星辰从遥远的梦中一跃而出,猛然跳到我们面前,连带而出的回忆似扑入水中时溅起的水花,激起一瞬间的清透。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仿佛我曾生活其中。一棵青梅树很快被我们扫荡完,我所说的很快,不是几分钟,不是半个小时,而是整整两个小时。在热烈的喧闹中,在忙碌的劳作里,时间的流速总是显得异常迅疾,人往往会失去正确的体认。
头顶的乌云似乎厌倦了我们的喧闹,纷纷四散开去,给蓝色的天穹让道。阳光穿透浓密的枝叶铺洒下来,阴凉舒适的劳作环境开始变得燥热,旁边高大的核桃树上藏着的知了也很不识趣地开始呱噪,更增添了一层烦恼。蹲在路边玩耍的孩子们不再好奇和欣喜,纷纷叫嚷着要回家。我们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收完了另外两棵青梅树,去枝叶,装框,入袋,等骡子把一袋袋的青梅驮回家,就算完工了。





听安丽他们说,这些梅子除了用来泡酒,还可以做成开胃爽口的梅子醋和各种话梅、雕梅等蜜饯。把摘好装袋的梅子搬运回家,就会有专人来村子收购。只是它们太廉价,这样辛苦劳作一天也换不回一顿酒钱,可又有谁会在乎呢。那冬日里盛开的繁花,不是另一种抚慰心灵的馈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