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巍山金沙坪村:紫金山下,坐看云海夕阳的宁静村庄




我们跟在朋友的车子后面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甚至经过了偏远的紫金乡所在地,仍没有看见他有减速停车的意思。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有多远,只知道我们要跟着朋友去爬巍山县那座最高的山峰紫金山。朋友也总是很神秘地回避我的问题——还有多远才到,你们村叫什么,这可叫人蓄满了期待。而我们停在路边等晕车的男孩缓过劲来,看见那些巨石嶙峋的群山沐浴在朦胧的冬日晨光里,以其独特的伟岸雄奇之势在我们面前铺展开来时,我猜想这期待一定值得我们付出这一趟漫长崎岖的跋山涉水之旅。


到达朋友家所在的村庄金沙坪五组时,已经接近正午了。村庄在若隐若现的阳光里渐渐明亮清爽起来,但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依旧雾霭氤氲,水汽迷蒙,山风从雾霭中飘来,带来淡淡的寒意,寒意里裹挟着些许潮湿的味道,有如草尖上挂着的细小露珠,不十分牢靠。
一下车,我们便被村前一片平整的田野吸引。这片田野并没有因时令是冬季变得死寂萧条,反而展显出一派令人心生欢喜的生机。我们跳下村中的水泥路,穿过几块长满野草的空地,置身在青绿的田野深处。此时的天空,云层像集市上散去的人群,各回各家,它们也返回各自的峦岫,暂且息心。







我们还沉醉在正午温煦的柔光里,不肯离开这片田野,朋友就喊我们去吃午饭了。在山里,我们总会很幸福地吃上一顿顿最具原生态也最美味可口的饭菜。锣锅里的土鸡酸汤是我们尚在赶路时就已经炖上了的,不用说,豌豆尖儿也一定才从路边的菜地里掐上来。阿孃独自一人包揽了这一整桌的菜,我们才踏进院门,这些菜就被一一端上了饭桌。傍晚我们从紫金山返回村庄时,阿孃又准备好了另外一大桌好吃的招待我们。







朋友说,从我们路过紫金乡镇府所在地,拐上一条叫致富路的水泥村道,遇见的所有村庄都是金沙坪,村子很分散,一共分成了五个小组,朋友家就在金沙坪村五组,这里生活了三十多户人家,都是汉族人。据了解,生活在巍山县境内的汉族人大多都是明朝时期从其他的省份迁徙而来,当时的应天(今南京)、江西籍人居多,也有不少川人。金沙坪村的汉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属于上面这种情况,我们还没有做深入了解。
我很惊喜地在田野里找到了几块稻田,朋友说这是旱稻,山高水远,这里没有足够的条件进行水稻种植,旱稻也算一种入乡随俗吧。





我们行走在这个处处透露出遗世独立的偏远村庄,假装能感受到那批最早选定这片土地作为新家园的汉人的用心。或许,当他们站在附近某一个山头俯瞰这片山川时,他们其实就已经在心里画好了一张蓝图,如何将这块陌生而美好的土地变成过去的故乡模样。他们一定付是出了许多个春秋,才逐渐实现心中那个美好的愿望吧。








下山时村庄往下看的紫金乡。

傍晚,我们从山里走出来,返回村庄时,夕阳柔和的光线落在村庄每一个角落,把村庄变得更加柔美,安详。我们坐在朋友家院子里的餐桌旁,一边享用美食佳肴,一边看着落日余晖那橙红的色调刷在山脊线上的天空,由浓烈逐渐变得暗沉,直至与黑夜融为一体。在这里,我们看见了最完整的一次日落。朋友说,除了日落,还能经常看见云海,这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小院子。




路边坡地上的蔬菜,这是朋友随意撒下的菜种,长势却很认真。这片土地能给每一种生物提供充分的生命力,只要它们拥有生的冲动,便能汲取生命所需的一切能量,阳光,空气,水分,以及向上的牵引力。

路边的梅子树上零零散散地开了一些白花儿,但枝头擎着的,大多都是珠子般小小的花苞。花苞鼓鼓胀胀的,一定是藏着春天的碎片,等时节一到,它们就会把这些碎片吐出来,缝合成一整个春天。


路边的报春花已经开放,它们是报给梅花儿听的吧。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牛羊下来。夕阳落在墙根,鸡群从四周的田野里结伴赶回家。卧在院中的这条狗把自己当成看门犬对着鸡群狂吠起来,这可把我们乐坏了。它其实是我们去爬紫金山时在村中遇到的一条狗,跟着我们走了六个小时的山路,回村后它路过主人家却不进门,一直跟着我们走进了朋友家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