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巍山牛街乡开度去去利村:地质移民新村展新颜


路旁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刻着“开度”两个字,如果不是在村子里遇到一个干农活的村民,我就要以为路旁这个小村子就叫开度了。村民说,开度包括好几个村落,很大一片,而路边这个二十多户的小村子,名叫去去利,是一个地质移民村。去去利,大概是彝语吧,是什么意思呢?


人面桃花相映红,路旁枝头的桃花落了许多,新叶亦长成。灿若繁星的粉色桃花兀自盛开与凋零,却没有相映成趣的姣美面容来相倾。我们走过许多村子,不论何时进村,遇到的村民总是很少,聊若无人。即使遇见,也总归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居多,很少有青壮。不论哪里的村庄,总是带着许多遗憾与缺失,叫年轻人远走他乡的。他们怀揣着对故乡浓浓的思念,去陌生的城市经营一生。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首伤感了千年的桃花诗,依旧带着一丝丝伤感,虽伤的不是同一种情愫。但笑呢,笑的应是同一种期盼吧。


村中房屋皆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每至黄昏,炊烟便从各家屋顶升起,先是笔直的一缕,继而随风散开,与雾霭混在一处。这时节,村中便弥漫着柴火的气味,间或夹着些腊肉的咸香。偶有犬吠声从远处传来,衬得山村愈发寂静了。


村民说,他们世代生活在低矮处的谷地附近,那里湿度大,常出现滑坡这样的山地自然灾害,二十二年前他家是第一户搬迁到现在这个靠近山顶斜坡上的新址,安然开启新的农耕放牧生活。他说村子叫去去利,二十户人家,路边石头上写的开度,共有两百多户,包括去去利在内的附近好几个村子。


村子就建在县道旁,地图上没有标注。走在村子里,有一种无边的寂静漾开在空中,往来的车辆不多,即便有,也几乎听不见机械的轰鸣声,仿佛广袤的大地自带消音器,会自动过滤掉与村庄不协调的声音。但鸟鸣呢,那些快活的鸟鸣却像长在了枝头,被风吹到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里。这啁啾的鸟鸣可是一点儿也不喧闹,是一首舒缓的曲调,像美味的佐料,拌入了他们平淡的生活里,增添了另一种风味。


因为是移民新村,去去利村的整体规划比那些古老的村庄要便利很多。村东头有一条水泥路由高处向地处延展,另有几条东西走向的水泥路横向而行,路中便筑有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房屋,鳞次栉比。房屋的建筑风格也是统一的样式,外墙是黄褐色的土夯墙壁,上部用白色石灰粉饰。屋顶是传统的悬山顶,黛瓦,也有少见的青瓦。


偶尔有外乡人路过,惊叹于山村的宁静美好。村人听了,只是笑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活计。他们知道,这美好背后,是日复一日的劳作,是与天地争食的艰辛。但即便如此,当晨雾从山间升起,或是夕阳将整个村子染成金色时,他们也会停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看上一会儿。


我们站在一个斜坡上窥见的一户宅院,院子方正整洁又宽大敞亮,院中东、南两个方向分别有一栋二层木结构房屋,这是两代人共居的院子。白色房子的二层走廊上,阿孃望着我们微笑,羞涩地接受了我们对房屋和院落的赞美。院子外面的远山与天空,会不会也想进来歇歇脚呢。


从远处俯瞰整个去去利村庄,村庄渺小到几乎不可见。它只是大自然小小的一部分,对亘久无垠的大自然来说,人类像蚂蚁搬家一样,经营着短暂有限的一生。这个巨大的消音器,会包容一切风浪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