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巍山巍宝山乡黄家村:村子的钟表,停在公鸡打鸣的时辰



在巍宝山乡的黄家村村中转悠了两圈,我还是没能数清这个小小的村庄到底有几户人家,六户,七户,又或者还有同羊山坡村一样藏在大树里不易让外人发现的人家,总之,黄家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庄,簇拥在大路边的斜坡下,终日面对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将沉静这一特性写在了村庄每一个角落。即使是白昼,村子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

站在黄家村远望,对面山脚下的龙潭村一览无余,村庄规模远远超过黄家村,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村落,村庄的鸡鸣犬吠与人语甚至都能传到这个寂静的小村里。而黄家村,始终沉寂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间,只有鸟语才会肆无忌惮地在村庄周围的丛林里浮荡,啁啾个不停。


顺着村中的水泥路走进黄家村,第一户的牛栏与主人住的宅院隔在道路的两侧。看见陌生人,牛栏里几头嚼着干草的黄牛纷纷走到围栏边,好奇地盯着陌生人看,尽管好奇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警觉,它们却没有发出惊恐的哞叫声,始终保持沉默,神情严肃,只用眼神跟着陌生人移动的脚步。不止它们,我们也没有听见一声犬吠,只有路边斜坡上一群鸡在低矮的灌木丛里觅食发出的扒拉土块的声音。




我们几乎在黄家村每户人家门前做了短暂的停留,观望,希望会在某个敞开的大门里看见一个热情的村民走出来好我们交谈,聊聊村庄的现状,却始终没发现半个人影。眼前一幕幕静止不动的画面似村庄按下了暂停键,像某部毫无波澜的纪录片里的场景,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存在、发生、维持静止不动的原状,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创世之初的原始状态。村子的钟表,仿佛停在了公鸡打鸣的时辰,不再摆动。





我想我知道人都去哪里了。一户人家院外的陡崖边放着的两个竹篾大海簸里装着满满的老苞米棒,那是去年就收上来了的,是鸡群和黄牛,甚至可能还是羊群的饲料。而夏日正是播种玉米的时节,路边贫瘠的山地里早已冒出了一株株稚嫩的幼苗,村民若不是在附近的山地里继续播种玉米,大抵也是在玉米地里除草或者施肥了。



白昼,农忙时节的村庄其实并非是一个彻底的“空村”,牲畜栏里的黄牛、杂草丛中觅食的鸡群、电线杆上停留的麻雀、从结网的檐角突然跳出来又突然躲闪的松鼠,它们都各自守候在村庄的各个角落里,用不同的节律奏起一曲平淡的田园之歌。甚至是枝头与日俱增的花果,都在冲淡平和的岁月里翘首以盼,盼望着不久之后秋天带领着它们一起走向成熟,走向收获,走向下一季平凡的轮回。



当我们即将走出村庄,依然没有人从一扇扇敞开的院门里走出来,和我们讲述黄家村这小小村庄平凡得离奇的点滴日常,那畜栏里的黄牛,在嗅不到陌生人令人厌恶的气息后,它们也会恢复既往的悠然,咀嚼着无声无味的时间,静静等待主人的下一次投喂。挂在檐角的百香果啊,你们又是谁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群山,看了一次又一次,总有那么多不舍和不厌。